他贴着你耳朵告诉你,他的小名叫毛毛,爸爸妈妈都这么叫他。

大名呢?模糊掉了,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什么音。

你心里明白得很,很快,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会长大,会学会偷鸡摸狗,学会欺骗诡诈,学会从不属于自己的口袋里捞钱,成为下一个赚钱的工具。

他会忘记绿豆荚棉花包电风扇好吃的包子,忘记他曾有过爱惜他的家人,他会成为下水道里的一条狗,一只肮脏的野兽,在尘土泥水坑里打滚挣扎,扭曲到精神畸形。

未来的他,不会再是眼前这个会对你笑着喊小雨哥哥,与你分食一块烧饼,在床铺里挤进你怀里,睡梦里抓着你衣角的他,不会是了。

他会变成另一个你。

你面无表情地站在河堤上,轮船上停着两只水鸟,羽毛灰扑扑,垂头丧气,叫也不叫一声。

黑哥叫你教他偷东西,你阳奉阴违,背地里多偷几个人,当是他的成果一起孝敬了。

他不会撒谎,你叫他闭嘴,一切听你的。

可你哪里玩得过大人,你也不过是少年,再早熟,那点手段也都在别人眼皮子下。

顺子告发你,说你根本没教他偷窃,你还不准他乞讨,你靠自己一个人养两个。

黑哥盯着你的眼睛像刀子,想一刀刀剐了你。

棍子没落到你的背,却打在了他的膝盖窝。

他在门槛外跪着,你的手腕被绑着,另一端连着窗户。

你从不知道自己力气这么大,每一下都挣得窗户咯楞楞地响,玻璃像要脱落下来。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骨头都要被冰住了。

顺子一脚踢开盆,黑哥坐在椅子上抽烟,叫顺子注意着点,别让你把玻璃弄碎了,修补要钱的。

黑哥说:那小东西也挨浇了,冷得吱吱叫。

小东西发烧了,浑身滚烫,脸蛋通红,软得像一滩面糊。

你手腕上有摩擦出的血痕,你抱着他。

你叫毛毛,他没声息。

你食指凑近他鼻尖,灼热的气息像开水冒出的蒸汽。

你抱起他要去看病,黑哥拍桌叫你不要瞎闹了,一群黑户哪能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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