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福用心记下,将药方叠好揣入袖中,尴尬一笑,有些婉转地问:“好好的,这到底是……”
周夫道岂会不明他的为难之处,出言道:“庄主那边,由我去交代好了。”
傅意画正在书房里练字,稍后听闻庄仆来报,道声“请”
,不一会儿,周夫道叩门而入,他一停笔,起身问候:“许久未见,先生是否别来无恙?”
周夫道躬身回礼:“承蒙庄主惦记,老夫已是半入黄土的人了,能有多少时日心里还是清楚的。”
傅意画微笑:“此言差矣,先生神医妙手,一生积善行德,我见先生面色红润,神清气朗,分明有百岁之福。”
周夫道摇头一叹:“孤身一人,长命百岁又有何用?若能早入黄泉,也好早日与拙荆团聚。”
傅意画坐下来,倚着椅背,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先生今日见我,不知有何事情?”
周夫道拧着眉头,似乎欲诉难言,踌躇片刻,启唇出声:“颜氏身体虚弱,老夫方从红颜阁归来。”
傅意画冷笑:“会害人的东西,能有什么大碍,到底是死不了。”
周夫道垂下眼皮,声音平平板板,回荡在空气里格外清晰:“颜氏有喜……未保。”
傅意画端着茶盏的手一个不稳,溅出几滴热水,那时入耳仅有“有喜”
两个字,竟未再听到其它,脑子里一片空白,人似泥塑雕像般不曾动弹。
半晌,他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门口冲去,恨不得化箭飞奔,但几步后,理智终于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刹步回首,神色已是淡定沉稳:“先生刚刚说什么?”
周夫道重复一遍:“颜氏有喜,未保。”
“未保……”
念着两个字,傅意画端雅如镌的面庞一点点呈现出惨白,胸口恍惚“喀嚓”
一响,是什么破碎,继而是百肠刀绞的痛,他径自抑制住喉头这一截,气涌之处,宛如滚滚岩浆一般烫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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