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楠背对着刘谨茹,背脊后的两扇蝴蝶骨像被雨打湿后的蝴蝶翅膀,纤弱而盈盈欲坠,身体蜷缩在被子下,对她的话恍若未闻,眼睛虚空地睁着。
得不到回应,刘谨茹皱着眉将刘昭楠的肩膀掰过来,“问你话呢,你怎么…”
话没说完,刘谨茹看见女孩苍白的脸上,眼睛里汪着一眶水润,安静无声顺着眼角滑进枕头。
刘谨茹皱眉,她很久没有看到刘昭楠掉眼泪了,放低声音道:“怎么哭了?”
刘昭楠瘪了瘪发干的嘴唇,抬起两条藕白的胳膊抱住刘谨茹脖颈,她没有哭出来,只是声音有点破铜锣的哽咽,闷着声道:“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刘谨茹一时无语,没再说话,只是给她顺背。
一场感冒来得凶去得快,刘昭楠痊愈后很快恢复平常生活,依旧每天十二点睡六点半起,不仅把感冒期间落下的卷子补了,下学期的课也预习了大半。
摆放在客厅里的白掌谢了后也会特意跑到南屏巷子口的花店再买一束。
她也没放弃修表,当然没修好表就经常给陈驰发消息,软磨硬泡问他现在住在哪,可不可以回家住,他的房间她已经收拾干净了。
在刘昭楠看来陈驰就是一家人,不管这表能不能修好他都要回到这个家庭,修表只是让他回家的一个台阶,而她也只是想尽快搭好这个台阶。
整个暑假即将结束,小巷里撞见的那些画面在刘昭楠脑子里逐渐淡去,南城的夏季多雨且闷热,气温最高那天,刘昭楠热得在房间里待不住,跑到连廊上吹着风背书。
听到电梯响时,刘昭楠知道妈妈回来了,紧接着交谈声也响起来。
“谨茹妹子,上次你带我们参观孩子的房间,我们都见着了,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照片我们也给你拍了报上去了,但上头的意思还是不允。”
“也不是我们要故意为难你,主要是这年头越来越重视消防安全问题,上级好几次来检查都说到你家的问题,走廊上虽说不妨碍到大家出行,但也确实算违建,而且万一发生个火灾啥的,消防通道是重要的逃生通道,实在是存在安全隐患。”
刘谨茹声音平淡:“嗯,我们理解,当初买这连廊户型小,后来也没想到家里还要添人,实在没法了看着外边还挺宽敞,虽说公摊但也算我家面积,于是才搭了个小屋子给孩子住。”
“是是是,我们很谢谢你能理解和配合,你家男人不在家吧?明天拆房要不要我叫两个人来帮你?”
“那就麻烦黄姐了。”
“客气啥呢,那我先走了啊,拜拜。”
刘谨茹掏钥匙开门时注意到刘昭楠抱着书从连廊走出来,母女两对视一眼,刘谨茹平静地收回视线继续开门,问刘昭楠,“都听见了?”
“嗯。”刘昭楠点点头。
刘谨茹买了个西瓜,瓤很红,汁水饱满,切了放餐桌上,刘昭楠问,“所以哥的屋子明天就要拆了?”
刘谨茹淡淡嗯一声。
西瓜就这样摆着,没人动。
刘昭楠热得脸颊红润,喉咙也很干,但没一点胃口,扣着手指沉默。
明天钢板房只要一掀,那陈驰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点地方都没了,半晌,刘昭楠问刘谨茹,“可不可以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哥住?反正爸爸常年在海上也没时间回来,我跟你住。”
刘谨茹看向刘昭楠,脸上又浮现那种讥嘲的神情,这一次刘昭楠没低头,迎视着锋利的视线。
无声对视几秒,刘谨茹轻笑一声,“你自己什么样你不清楚吗?你每天花那么多时间费那么多精力,仅仅只是读个书你都读得稀烂,你还有心思去管他?”
刘谨茹可能从来没注意到一个问题,她跟刘昭楠说话,语气里永远是□□裸的,毫不掩饰的讽刺挖苦。
在她这里,自尊和骄傲变成刘昭楠遥不可及的东西。
刘昭楠从小就不爱哭,小时候打架不会哭,后来被骂不会哭,她不喜欢刘谨茹的教育方式,但每一次她的反抗都被刘谨茹当做跳梁小丑。
甚至在下一次争吵中被刘谨茹拿出来当笑话刺向她,刘昭楠就明白,家是一处港湾,也是束缚,在束缚中的挣扎,如在淤泥沼泽里拉锯。
越反抗,陷得越深。
应对刘谨茹不能采取一般手段,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刘昭楠从后面抱住刘谨茹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背上,眼睛里藏不住的受伤无助,尾音却带着些许温软俏皮跟刘谨茹说:“妈妈,你的女儿会坏掉的。”
就像闹钟会坏掉一样,你的女儿也会坏掉的。
这时候刘谨茹便会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被她的举动还是话堵的,反正刘谨茹就是把话头扯回陈驰了。
“你哥下个学期开学就让他住校,寒假就在外边找个短租住,能考上大学也不会不让他读,考不上,反正他也满十八岁了,毕业后就自力更生自己养自己。”
事后刘谨茹顿觉,她被她的女儿给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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